第270节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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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看完信，久久沉默。
顾玥之只当出了什么大事，心里也打鼓，又问了句：“娘，谁送来信？”
大夫人回神，微微叹了口气：“是我放袁家人。你四妹事……”
四姑娘顾珊之事，顾玥之也是听母亲说过。
她也知道七妹断定可能是四妹夫无法生育，想替四妹夫诊治。
袁家人却不能接受。
这件事让大夫人操碎了心。
“什么事？”顾玥之追问。
“她不是抬了个通房吗？那丫头有了……”大夫人道。
顾玥之一时难以相信，反问句：“真吗？”
她印象中，顾瑾之医术非常精湛，京里久负盛名。
所以顾瑾之说袁裕业有问题，顾家上下都这么认为。
结果，通房丫头怀孕了，岂不是打顾瑾之脸？
“只怕是真。”大夫人道，“当初选陪房时候，我把余氏放珊姐儿身边，就是怕珊姐儿胡闹，旁人连个提点人都没有。”
余氏是顾珊之身边陪嫁媳妇之一，如今也顾珊之院子里做事。
她从前是大夫人身边，认识几个字，大夫人就让她陪嫁过去帮衬顾珊之。一旦有什么事，也能给大夫人递个音，别叫自家姑娘吃亏。
而后，顾珊之过得一直很平顺，大夫人也很少和余氏联系。
直到顾珊之安置了通房，大夫人两个月后才知道。大夫人觉得应该让余氏多留心。
于是，近顾珊之屋子里有什么事，余氏都给大夫人递信。
余氏会写字不多。有些字她不会写，就胡乱编个圈儿画上。
她信，很短，大夫人却要猜半天才能看懂。
“那是七妹看错了？”顾玥之道，“当初四妹夫让七妹瞧了吗？”
“没有。”大夫人道，“当初你七妹只是猜测，想给你四妹夫搭搭脉，结果袁家不同意。”
“这么说。四妹夫没事？”顾玥之道。“四妹怎么如此糊涂？她这样行事，不仅您和七妹下不来台，她也没有好处。死咬住四妹夫不能生，她不放通房。她置身事外。不用吃埋怨。您和七妹也不难堪。如今怎么办？”
大夫人何尝不知道？
当初顾瑾之也只是说，她猜测袁裕业有问题。
可是袁裕业不愿意诊治，大夫人就非常强势断定是袁裕业问题。她还不是为了保护顾珊之？
顾珊之但凡听大夫人一句。也不会有今天事。
如今，不能生育问题，就成了顾珊之一个人责任。
她自己没脸，害得娘家人也跌了面子，再去替她撑腰也没那么强悍立场。
顾珊之自己挖坑，自己再跳进去，还把大夫人和顾瑾之推进去。
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珊姐儿眼里心里，只有她丈夫、婆婆，娘家早就忘到脑后了。说不定，她现还高兴呢，岂管咱们如何下台？”大夫人冷笑道，“明日袁太太定要登门报喜。她那个人，是圆滑。如今还要求着咱们家，她定会说些好话，把事情圆过去……”
顾玥之秀眉轻蹙。
大夫人也沉默须臾。
想了想，大夫人喊了丫鬟春巧，让她去趟三房，把顾瑾之请过来。
“这件事，不是咱们家错儿。”大夫人道，“咱们要理直气壮。当初是四姑爷不让瞧，才闹了这么大笑话。”
顾玥之点点头，道：“就是这话。咱们不松口，袁家能如何？四妹太糊涂了，要不是有娘娘和爹朝廷地位，袁家求着咱们，她这辈子有吃苦头时候。”
“所以我常说，各人有各人命。她该这么好命，是她几辈子修。”大夫人道。
——*——*——
顾瑾之被大夫人请到老宅，宋盼儿居然没有跟着一起来。
这让大夫人有点吃惊。
她不由问顾瑾之：“你娘呢？”
“和爹爹商量事情。”顾瑾之含混道，“大伯母，您找我什么事？”
大夫人却自己端了茶，轻轻啜一口。
屋子里服侍丫鬟会意，都退了出去。
顾玥之也去了大奶奶林蔓菁院子，看怋姐儿和惜姐儿去了。
屋子里没人，大夫人才跟顾瑾之说了袁家事。
“……这桩事原本也没有闹开，大家不知情。袁太太那里，我自然会叮嘱。”大夫人把袁家事简单说了，然后对顾瑾之道，“你当初说，你四姐身子好，能怀孕，可能是你四姐夫问题。如今，通房有了孩子，你四姐夫身子也是好。还有什么可能，你告诉我，我好搪塞袁太太。”
“这事怎么没完没了？”顾瑾之问。
大夫人忙笑道：“你别生气，原也是我过失，不该让你四姐把你牵扯进来。可如今这样了，咱们总要替你四姐打算。”
“我没有生气。”顾瑾之笑了，“只是觉得麻烦。四姐夫太敏感了，又要面子，否则他也不会甩袖而去。这件事再说，他仍是会翻脸，何必这样？况且，您当初不是跟袁太太说，不同意安置通房吗？既然四姐不听话，驳了您面子，您不理会她，旁人也不会怪您。到底是袁家家务事……”
大夫人愣了愣。
她倒没想到顾瑾之会说出这么一番冷情话。
顿了顿，大夫人才温柔笑道：“你说得也对，论理袁家家务事，我也不用伸手去管。可到底是你姐姐。她有委屈，娘家人不帮她做主，婆家也会轻视她。以为她没个靠山，都踩到她头上……”
这些道理，顾瑾之都是懂。
她只是觉得吃力不讨好。
四姐不配合，袁裕业对这个问题又太敏感。
这次若不是四姐自作主张给四姐夫安排通房，大夫人和顾瑾之处境也不会如此。
可顾瑾之不是大夫人，她不用从家族前途和名声角度去思考问题，所以不用委曲求全，才能说出不要管话。
“我都知道，大伯母。”顾瑾之道，“四姐夫事。当初我也只是猜测。没有替他把脉。如今通房有了孩子，那就说明他没事。他绕了这么一大个圈子，就是想证明我撒谎，有问题还是四姐？”
大夫人又微微叹了口气。
顾珊之这回真办了件让她自己和顾家落下乘事。
现去责怪。还有什么用？
“如今通房有了孩子。你四姐到底有事没事。咱们说了不算。哪怕是你名声，也不能证明你四姐没问题。”大夫人道，“你还有其他法子吗？”
这个年代没有科学仪器。用什么证明一个女人生育能力正常？
唯一法子，就是生个孩子呗。
“大伯母，我说四姐夫可能有问题，结果他通房有了孩子。现，我话袁家还有什么信服力？”顾瑾之无奈道，“其他法子，也只是让咱们自取其辱了。”
大夫人仔细想了想，竟然没话反驳顾瑾之。
她愣怔了一瞬间，才笑了笑。
这个话题，已经没有说下去意义了。
“我去瞧瞧大嫂和三嫂。”顾瑾之见大夫人也沉默，就起身告辞。
大夫人笑着说好。
顾瑾之去大奶奶院子，遇到了二姐顾玥之。
彼此见了礼，顾瑾之看了回怋姐儿，又抱着三岁惜姐儿玩。
长时间不来，惜姐儿又不认识顾瑾之了，不太愿意跟她玩。
顾瑾之略微坐了坐，起身去了三奶奶那边。
看了一圈，就回了上房。
还遇到了五姐。
五姐心情可能不太好，整个人恹恹，碰到顾瑾之也只是淡淡点头。
顾瑾之跟大夫人作辞。
大夫人没心思多挽留她，叫五姐送她到垂花门口。
顾瑾之辞别了五姐，上车回了自己家。
回到家里，父亲去了外院。
母亲看帐本。
“大伯母喊你什么事？”宋盼儿头也没抬，问顾瑾之。
顾瑾之就复述了一遍。
宋盼儿就放下了手里账本，惊讶反问：“通房有了孩子？”
顾瑾之点点头，道：“大伯母是这样说。”
宋盼儿就把手里账本甩炕几上，厉声骂了句糊涂：“这要怎么收场？袁家原本就猜测你帮着她糊弄袁家，如此不是坐实了？让你做了恶人，连带你大伯母也要受埋怨。这不是胡闹？”
顾瑾之又点点头，道：“是胡闹。”
宋盼儿正气头上，却被她这么一本正经回答逗笑了。
“蠢！”对于顾珊之，宋盼儿想不出其他形容。
可顾家不怕袁家，顾瑾之也不怕，宋盼儿倒也没有担心。
她只是生顾珊之事。
办事太过于胡闹，只为袁家和袁裕业着想，把自己和娘家都看得太轻了。
“四姐很疼姐夫。”顾瑾之道，“她能如此行事，我倒也不意外。管得了这次，她下次还会犯。早点发生点什么，反而好些。”
宋盼儿就冷笑：“那让袁家对她好一辈子。”
这件事，让宋盼儿气了好一会儿。
吃完晚饭，她终于平静了些。
“……瑾姐儿，照你说，你四姐没事，怎么通房能怀孩子，她却不能？”宋盼儿又问顾瑾之。
“我不知道。”顾瑾之道。
宋盼儿就笑了：“还有你不知道病？”
“我不能病很多。”顾瑾之也笑道，“娘，我不还是个孩子么？”
宋盼儿失笑。
这件事，是自家人捅了自家人一刀。既不能叫疼，又没法子缓解，让大夫人非常憋屈。
偏偏又不能惩罚始作俑者顾珊之，不能赌气丢下她不管。
如此，就加叫人膈应了。
宋盼儿挺心疼大夫人。
第二天，她专门去了趟老宅，安慰大夫人。
凑巧，袁太太也来了。
宋盼儿垂花门口遇着了她。
她到来，是顾家众人意料之中，宋盼儿没有惊讶，笑着和她见礼，还故意问她做什么：“好些时候没见着您，今日怎么有空来坐坐？”
袁太太心里非常得意，却不敢表现。
她淡淡含笑，恭敬回答道：“也没什么事。近家里闲，过来给大夫人请个安。”
宋盼儿笑笑，不深究，又问她顾珊之好不好，怎么没有一起回来等等。
两人说着话儿，一路到了上房。
大夫人是预备着今日袁太太要来。
只是没想到宋盼儿也来了。
丫鬟端了茶，三个人东次间坐下，大夫人也顾不上问宋盼儿来干嘛，只笑着问袁太太来意。
袁太太又说自己是来请安，跟大夫人兜圈子。
当初大夫人是拒绝过安置通房提议。
虽然通房是顾珊之主动安排，可袁家也不该答应。
袁家也有错儿先，袁太太怕大夫人揪住这个不放，就故意先绕圈子。
大夫人心里跟明镜似，也不着急，慢悠悠陪着袁太太闲话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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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看完信，久久沉默。
顾玥之只当出了什么大事，心里也打鼓，又问了句：“娘，谁送来信？”
大夫人回神，微微叹了口气：“是我放袁家人。你四妹事……”
四姑娘顾珊之事，顾玥之也是听母亲说过。
她也知道七妹断定可能是四妹夫无法生育，想替四妹夫诊治。
袁家人却不能接受。
这件事让大夫人操碎了心。
“什么事？”顾玥之追问。
“她不是抬了个通房吗？那丫头有了……”大夫人道。
顾玥之一时难以相信，反问句：“真吗？”
她印象中，顾瑾之医术非常精湛，京里久负盛名。
所以顾瑾之说袁裕业有问题，顾家上下都这么认为。
结果，通房丫头怀孕了，岂不是打顾瑾之脸？
“只怕是真。”大夫人道，“当初选陪房时候，我把余氏放珊姐儿身边，就是怕珊姐儿胡闹，旁人连个提点人都没有。”
余氏是顾珊之身边陪嫁媳妇之一，如今也顾珊之院子里做事。
她从前是大夫人身边，认识几个字，大夫人就让她陪嫁过去帮衬顾珊之。一旦有什么事，也能给大夫人递个音，别叫自家姑娘吃亏。
而后，顾珊之过得一直很平顺，大夫人也很少和余氏联系。
直到顾珊之安置了通房，大夫人两个月后才知道。大夫人觉得应该让余氏多留心。
于是，近顾珊之屋子里有什么事，余氏都给大夫人递信。
余氏会写字不多。有些字她不会写，就胡乱编个圈儿画上。
她信，很短，大夫人却要猜半天才能看懂。
“那是七妹看错了？”顾玥之道，“当初四妹夫让七妹瞧了吗？”
“没有。”大夫人道，“当初你七妹只是猜测，想给你四妹夫搭搭脉，结果袁家不同意。”
“这么说。四妹夫没事？”顾玥之道。“四妹怎么如此糊涂？她这样行事，不仅您和七妹下不来台，她也没有好处。死咬住四妹夫不能生，她不放通房。她置身事外。不用吃埋怨。您和七妹也不难堪。如今怎么办？”
大夫人何尝不知道？
当初顾瑾之也只是说，她猜测袁裕业有问题。
可是袁裕业不愿意诊治，大夫人就非常强势断定是袁裕业问题。她还不是为了保护顾珊之？
顾珊之但凡听大夫人一句。也不会有今天事。
如今，不能生育问题，就成了顾珊之一个人责任。
她自己没脸，害得娘家人也跌了面子，再去替她撑腰也没那么强悍立场。
顾珊之自己挖坑，自己再跳进去，还把大夫人和顾瑾之推进去。
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珊姐儿眼里心里，只有她丈夫、婆婆，娘家早就忘到脑后了。说不定，她现还高兴呢，岂管咱们如何下台？”大夫人冷笑道，“明日袁太太定要登门报喜。她那个人，是圆滑。如今还要求着咱们家，她定会说些好话，把事情圆过去……”
顾玥之秀眉轻蹙。
大夫人也沉默须臾。
想了想，大夫人喊了丫鬟春巧，让她去趟三房，把顾瑾之请过来。
“这件事，不是咱们家错儿。”大夫人道，“咱们要理直气壮。当初是四姑爷不让瞧，才闹了这么大笑话。”
顾玥之点点头，道：“就是这话。咱们不松口，袁家能如何？四妹太糊涂了，要不是有娘娘和爹朝廷地位，袁家求着咱们，她这辈子有吃苦头时候。”
“所以我常说，各人有各人命。她该这么好命，是她几辈子修。”大夫人道。
——*——*——
顾瑾之被大夫人请到老宅，宋盼儿居然没有跟着一起来。
这让大夫人有点吃惊。
她不由问顾瑾之：“你娘呢？”
“和爹爹商量事情。”顾瑾之含混道，“大伯母，您找我什么事？”
大夫人却自己端了茶，轻轻啜一口。
屋子里服侍丫鬟会意，都退了出去。
顾玥之也去了大奶奶林蔓菁院子，看怋姐儿和惜姐儿去了。
屋子里没人，大夫人才跟顾瑾之说了袁家事。
“……这桩事原本也没有闹开，大家不知情。袁太太那里，我自然会叮嘱。”大夫人把袁家事简单说了，然后对顾瑾之道，“你当初说，你四姐身子好，能怀孕，可能是你四姐夫问题。如今，通房有了孩子，你四姐夫身子也是好。还有什么可能，你告诉我，我好搪塞袁太太。”
“这事怎么没完没了？”顾瑾之问。
大夫人忙笑道：“你别生气，原也是我过失，不该让你四姐把你牵扯进来。可如今这样了，咱们总要替你四姐打算。”
“我没有生气。”顾瑾之笑了，“只是觉得麻烦。四姐夫太敏感了，又要面子，否则他也不会甩袖而去。这件事再说，他仍是会翻脸，何必这样？况且，您当初不是跟袁太太说，不同意安置通房吗？既然四姐不听话，驳了您面子，您不理会她，旁人也不会怪您。到底是袁家家务事……”
大夫人愣了愣。
她倒没想到顾瑾之会说出这么一番冷情话。
顿了顿，大夫人才温柔笑道：“你说得也对，论理袁家家务事，我也不用伸手去管。可到底是你姐姐。她有委屈，娘家人不帮她做主，婆家也会轻视她。以为她没个靠山，都踩到她头上……”
这些道理，顾瑾之都是懂。
她只是觉得吃力不讨好。
四姐不配合，袁裕业对这个问题又太敏感。
这次若不是四姐自作主张给四姐夫安排通房，大夫人和顾瑾之处境也不会如此。
可顾瑾之不是大夫人，她不用从家族前途和名声角度去思考问题，所以不用委曲求全，才能说出不要管话。
“我都知道，大伯母。”顾瑾之道，“四姐夫事。当初我也只是猜测。没有替他把脉。如今通房有了孩子，那就说明他没事。他绕了这么一大个圈子，就是想证明我撒谎，有问题还是四姐？”
大夫人又微微叹了口气。
顾珊之这回真办了件让她自己和顾家落下乘事。
现去责怪。还有什么用？
“如今通房有了孩子。你四姐到底有事没事。咱们说了不算。哪怕是你名声，也不能证明你四姐没问题。”大夫人道，“你还有其他法子吗？”
这个年代没有科学仪器。用什么证明一个女人生育能力正常？
唯一法子，就是生个孩子呗。
“大伯母，我说四姐夫可能有问题，结果他通房有了孩子。现，我话袁家还有什么信服力？”顾瑾之无奈道，“其他法子，也只是让咱们自取其辱了。”
大夫人仔细想了想，竟然没话反驳顾瑾之。
她愣怔了一瞬间，才笑了笑。
这个话题，已经没有说下去意义了。
“我去瞧瞧大嫂和三嫂。”顾瑾之见大夫人也沉默，就起身告辞。
大夫人笑着说好。
顾瑾之去大奶奶院子，遇到了二姐顾玥之。
彼此见了礼，顾瑾之看了回怋姐儿，又抱着三岁惜姐儿玩。
长时间不来，惜姐儿又不认识顾瑾之了，不太愿意跟她玩。
顾瑾之略微坐了坐，起身去了三奶奶那边。
看了一圈，就回了上房。
还遇到了五姐。
五姐心情可能不太好，整个人恹恹，碰到顾瑾之也只是淡淡点头。
顾瑾之跟大夫人作辞。
大夫人没心思多挽留她，叫五姐送她到垂花门口。
顾瑾之辞别了五姐，上车回了自己家。
回到家里，父亲去了外院。
母亲看帐本。
“大伯母喊你什么事？”宋盼儿头也没抬，问顾瑾之。
顾瑾之就复述了一遍。
宋盼儿就放下了手里账本，惊讶反问：“通房有了孩子？”
顾瑾之点点头，道：“大伯母是这样说。”
宋盼儿就把手里账本甩炕几上，厉声骂了句糊涂：“这要怎么收场？袁家原本就猜测你帮着她糊弄袁家，如此不是坐实了？让你做了恶人，连带你大伯母也要受埋怨。这不是胡闹？”
顾瑾之又点点头，道：“是胡闹。”
宋盼儿正气头上，却被她这么一本正经回答逗笑了。
“蠢！”对于顾珊之，宋盼儿想不出其他形容。
可顾家不怕袁家，顾瑾之也不怕，宋盼儿倒也没有担心。
她只是生顾珊之事。
办事太过于胡闹，只为袁家和袁裕业着想，把自己和娘家都看得太轻了。
“四姐很疼姐夫。”顾瑾之道，“她能如此行事，我倒也不意外。管得了这次，她下次还会犯。早点发生点什么，反而好些。”
宋盼儿就冷笑：“那让袁家对她好一辈子。”
这件事，让宋盼儿气了好一会儿。
吃完晚饭，她终于平静了些。
“……瑾姐儿，照你说，你四姐没事，怎么通房能怀孩子，她却不能？”宋盼儿又问顾瑾之。
“我不知道。”顾瑾之道。
宋盼儿就笑了：“还有你不知道病？”
“我不能病很多。”顾瑾之也笑道，“娘，我不还是个孩子么？”
宋盼儿失笑。
这件事，是自家人捅了自家人一刀。既不能叫疼，又没法子缓解，让大夫人非常憋屈。
偏偏又不能惩罚始作俑者顾珊之，不能赌气丢下她不管。
如此，就加叫人膈应了。
宋盼儿挺心疼大夫人。
第二天，她专门去了趟老宅，安慰大夫人。
凑巧，袁太太也来了。
宋盼儿垂花门口遇着了她。
她到来，是顾家众人意料之中，宋盼儿没有惊讶，笑着和她见礼，还故意问她做什么：“好些时候没见着您，今日怎么有空来坐坐？”
袁太太心里非常得意，却不敢表现。
她淡淡含笑，恭敬回答道：“也没什么事。近家里闲，过来给大夫人请个安。”
宋盼儿笑笑，不深究，又问她顾珊之好不好，怎么没有一起回来等等。
两人说着话儿，一路到了上房。
大夫人是预备着今日袁太太要来。
只是没想到宋盼儿也来了。
丫鬟端了茶，三个人东次间坐下，大夫人也顾不上问宋盼儿来干嘛，只笑着问袁太太来意。
袁太太又说自己是来请安，跟大夫人兜圈子。
当初大夫人是拒绝过安置通房提议。
虽然通房是顾珊之主动安排，可袁家也不该答应。
袁家也有错儿先，袁太太怕大夫人揪住这个不放，就故意先绕圈子。
大夫人心里跟明镜似，也不着急，慢悠悠陪着袁太太闲话家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