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嘴巴80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

浩南小说网 www.hnnys.com,最快更新奉旨七嫁,狂妃贵不可言最新章节!

    黑石板的路曲曲折折,延伸到视线尽头,又突然没入花丛,你以为没路了,待走近时又会发现眼前有一片花海。

    这样慢吞吞跟了好一会儿,青鸢的小屋子出现在眼前。

    没有点灯,小屋子孤单单地矗立在月下,中间屋子稍高,两边房间稍矮,就像一只卧于花丛中、失去双眼的鸟妲。

    君漠宸双手负在身后,站了会儿,转过身来看向她。

    一阵风掠过了牡丹花,青鸢突然想到她陷害君漠宸的事,这不正是月黑风高之时,适合杀人复仇、灭口于无形之间吗?

    她退了两步,警惕地看着君漠宸。

    月色正柔,笼在他宽厚的肩上,暗紫色的蟒袍被镀上一层冷光,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又疏离,又冷酷,让人不敢靠近。

    对视良久,青鸢心中风驰电掣地闪过无数被残忍杀害的面画,每一幕她都死得惨烈无比。

    是,她毫不怀疑这个人会下手,就凭着下午他连发三箭那种气势,就能说明他从来都是杀人不眼眼的魔王,他的这双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鲜血窀。

    对视良久,他薄唇微扬,噙了一抹冷笑,往她面前走了一步。

    “宸王三思……”青鸢头皮一麻,更加紧张。

    他乌瞳闪过一抹亮光,冷漠地说:“你的相好死了。”

    “死就死了呗。”青鸢往后退了两大步,双手紧攥着拳头,小声说:“你巡视完了,赶紧走吧。”

    “你不难过?”他瞳光愈冷,死死盯着她。

    “我为什么要难过?”青鸢愕然反问。

    “也是,你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他脸上连冷笑都消失了,薄唇紧抿着,如一块巨大的冰立于青鸢面前,散发出一阵阵地凉意。

    凉凉的细雨滴入青鸢的脖子里,她打了个哆嗦,又往后退了两步。脚后跟踩到了花渠,再退一点,就能掉进半米深的渠里去了。但她又觉得不服气,凭什么他跑来质问她呢?她与这君漠宸素无渊源,把她在沙漠里弄丢了,是他自己失职无用,为什么拿着这件事来压迫她?

    “我是什么人?”她有些恼怒地问。

    “水性扬花。”他冷冷一句,拂袖而去。

    “卧槽……”

    青鸢没能忍住,骂了句粗话。这男人怎么能用这样的话来形容她?他只怕是被失败给折磨疯了,到她这里来耍威风来了、讨平衡来了。

    “君漠宸,你站住。”青鸢快步过去,气咻咻地拦住他,“你给我道歉。”

    “道歉?”

    他冷笑,那月光跌进他的瞳中,那眼底、唇角,漫无边际地弥散开了孤单的情绪,像冰凉的渊,让人跌进去,游不出来。

    青鸢硬着头皮和他对视着,不服气地说:“他造孽,凭什么说我水性扬花?你们男人就是这样,能把一切的错推到女人身上,强迫女人依附着你们生活。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受你侮|辱轻蔑?”

    他的神情微变了一下,青鸢甚至察觉到了几分愤怒和痛苦。今日大庆,众人都围在君博奕和卫长风身边,他这个败军之将无人理会,甚至有很多人冷嘲热讽。也算是从高地跌到了泥土里。

    她知道,她在他面前有些放肆了,甚至有点趁人之危的、踩低就高之嫌。

    “你小小浇花婢,直呼本王姓名,这是要打掉牙的罪。”他恢复成面瘫的神情,一指轻抬她的下颌,漠然道:“怎么,你觉得有人为你撑腰了?”

    青鸢推开他的手,大胆迎上他的冷瞳,“宸王说得对,我只是战败国拿来讨好你们的奴隶,小小浇花婢,谁能为我撑腰?就算是卫长风,命也捏在你们的手里,宸王何苦在我这不知礼数的小女子这里讨不自在呢?”

    “卫长风……”他冷冷嚼着这名字,沉声道:“你作梦与他远走高飞,本王就祝你美梦成真。”

    青鸢秀气的眉皱成一团,这人难不成想暗算卫长风,让她和卫长风倒大霉?

    “奴婢会谨记宸王教诲,但也奉劝宸王一句,那事,你知、我知,我不说,宸王也就逃过一事。再者,我命硬赛过花岗岩,这牡丹园里,宸王随意走走就好了,切莫靠奴婢太近,以免引祸上身。”

    “呵……”他冷笑起来。

    青鸢威胁他,那是拎了两只豹子胆在手里的,僵持了片刻,她终是撑不下去,捂着心口皱着小脸往回走,“哎,心口又疼了,成天都有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人来气我,总有一日被活生生气死,我这到底是什么苦命。”

    她做这动作时,流畅自如,完全无视他的存在。

    他静立原地,面瘫脸终于转成了铁青色。

    青鸢是装的,她实在不想和面瘫君继续瞪下去了,今日本就装了满肚子不爽快,还得看他的脸色,日子不要过了!

    点起小烛,往外看,那人还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

    怎么还不起,想留下来喝杯酒不成?

    “王爷。”几名女子快步前来,温柔地唤他。

    青鸢认出人群中领头的,惜夫人!

    “王爷,别难过了,太妃请您过去喝酒。”惜夫人拿着披风上前,给他披在肩上。

    这一对儿,实在不般配!青鸢倚在窗口悄悄看,又开始猜测他二人之间的事。君漠宸英俊不凡,一表人才,怎么着也会娶个美娇娘,却带着这么一位半老徐娘在身边,想不让人多看一眼都难。

    君漠宸扭头看向她,眼神冰凉。

    得,别八卦别人的事了!这面瘫君正处于火山喷发的前期,跟个喷火龙一样危险,以后见着他,能忍则忍吧。

    她缩回头,一手捧起了黑大帅,一手去关窗。

    惜夫人微微地冲她一笑,跟着君漠宸走了。

    牡丹园里恢复了安静,只有她和黑大帅一起趴在桌边看烛火。她用草叶逗黑大帅的小脑袋,大眼睛微微合上。

    “黑大帅,跟我唱……像一阵细雨,洒落我心底,那感觉如此神秘……”

    黑大帅啾鸣几声,也合上了乌亮的小眼睛,跟着她一起睡了。

    青鸢多梦,没一会儿,又坠入梦境。

    梦里白雾缭绕,她光着脚,独自行走在开得荼蘼的彼岸花丛中,大红的颜色充斥着她目所能及的所有角落。无情的荆棘刺破了她的脚底,不停地前行让她打了满脚底的血泡,血肉模糊。她想停下来,却有一只手在她身后推着她,不停地往前。

    在雾之深处,有一道高挺的身影静立前方,直到她近了,他才缓缓出声:你来了……

    她想问,你是谁。但她却发不出半点声响,只能努力地往他面前走。

    “你没有心,是活不下去的。”那人又说。

    青鸢低头看自己,确实感受不到心跳,胸膛里有风灌入,原本鲜活的心脏不知所踪。她疑惑地想,她的心呢?

    “你想换颗心吗?我换给你。”他缓缓抬手,掌心落了一只小白雀,他一指探去,从小白雀的胸膛里取出拇指头大小的心脏,还不等青鸢反应过来,已将这颗小小的心脏放入了她的胸膛之中。

    她愕然抬头,偌大的人,却只有小鸟的心脏,她能活下去吗?

    男子微微地笑,笑容突然清晰,变成了焱殇那含笑的模样。随后,那片彼岸花化成了熊熊的火焰,把焱殇吞没。

    他站在大火里,如同修罗一样,高扬起了高傲的头颅,怒啸不停——

    “阿九,你背叛我……”

    青鸢猛地惊醒过来,只见那只叫绿萝的鹦鹉就站在她的枕边,不停地嚷着这句话,阿九,你背叛我……

    “啊……闭嘴……”青鸢抹了额上的冷汗,一手捏住鹦鹉红红的嘴巴。

    淅淅沥沥的雨水滴打在屋檐下,细流成涓,往浇花渠中汇去。绿萝挣脱她的手指,又嚷了一句,阿九,你背叛我。

    见鬼,一大早,谁教这只小畜牲说这句话的?

    她立刻又捏住了鹦鹉的嘴,小声威胁,“你再喊阿九,我拔光你的毛。”

    鹦鹉挣扎几下,展翅跑了。

    这小绿毛,是云罗汉仪郡主的宠物,它从哪里知道她叫阿九?又从哪里知道她和焱殇的渊源?难道宫里还有焱殇的眼线,为了焱殇而打抱不平?

    她看着那鹦鹉的身影消失在雨帘中,疑云在心里越堆越厚,胸口又开始胀疼难忍。

    上官薇的毒药,难道就没办法解了吗?为什么到现在疼还得这样厉害?她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噩梦,装了小鸟的心,那怎么能活?

    还有焱殇那人……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对待过他,他都已深刻在她的脑中,这一生都不会磨灭了。

    这算什么事呢?萍水相逢,她却得记他一生!她突然又想,若她没离开大元城,现在是什么样子?还在和焱殇打架吗?

    她起身到了桌边,倒了碗茶喝了,揉了揉有些模糊的眼睛,扭头看窗外的雨。焱殇已经化为灰烬,不会再有豹奶了,那,她会瞎掉吗?

    “恭喜姑娘。”梅玉芬撑着伞,笑吟吟地穿过牡丹花径走过来。

    “我有什么喜事?”青鸢趴到窗口,好奇地问她。

    “陛下封卫长风作了大将军,赐了将军府,今日百官都去将军府道贺呢,你以后就是将军夫人了。”梅玉芬收了伞,走到屋檐下,跺了跺脚,笑着说。

    青鸢哈哈哈笑了几声,干巴巴的,不带半分喜色,拎着帕子去小井台前洗脸梳头。

    卫长风啊,只怕接下来,君鸿镇就得赐美人给你了,权|yu之海,你如何游得过?

    “玉芬姑姑,权和放出来了吗?”青鸢突然想到权和,那人关了有大半个月了。

    “还没呢,小雁是他义女,罚得很重。”梅玉芬摇摇头,语气平淡。

    她们这些人,看多了宫里人的沉浮,生死都在别人手里捏着,今日活蹦乱跳,说不定明日就闭眼瞪腿了,生生死死,没有自由。

    “玉芬。”权瑛带着几人过来了,板着脸,大声叫她。

    “权总管怎么亲自来了,有事吩咐一声就好。”梅玉芬面色微变,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迎上前去。

    青鸢本不想理他,但转念一想,宁可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小人。于是堆了满脸的笑意向他问好,“权总管今儿真精神。”

    权瑛看看她,皮笑肉不笑地咧咧嘴,“姑娘也精神。”

    青鸢干笑,这不男不女的东西阴险得很,小心应付才行。

    “玉芬,你现在把大家的生辰八字收上来。”

    “现在吗?”梅玉芬有些为难地说:“园子里的人都去干活了,一时半会儿收不上来。”

    “那给你一个时辰。”权瑛傲慢地扬了扬稀疏的眉毛,尖声说:“现在是辰时,巳时准时交上来,别耽搁了。”

    “是。”梅玉芬赶紧福身领命。

    权瑛瞟了一眼青鸢,咧嘴笑:“倾华姑娘,大焱狗已经烧成了灰烬,昨晚一定睡得很好吧。”

    这人才是典型的野狗,盯上肉骨头就露出贪婪凶恶的嘴脸!青鸢忍不住地憎恶,连连点头,“是啊,睡得挺好的。公公,雨太了,屋里来坐坐?”

    “不必了,洒家还得去给陛下办差,姑娘也去做事吧。”权瑛脸上的皮肉颤颤,手指勾了勾,一名小太监赶紧上前去,给他撑起了大伞。梅玉芬也拿了伞,送他出园子。

    青鸢看着那小太监全身淋在雨里,而权瑛腆着肚子耀武扬威,唇角勾起一朵冷笑。昨儿权瑛能在第一时间里拿出短弓来,说明事先早有准备,这人面恶心也恶,眼里全是贪光,保不定被人收买了来刁难她。

    若真是出不了宫,她也不让这些为难她的人好过啊。

    她唤过小青,指着权瑛的背影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让三分;人若再犯,斩草除根。这人再敢害我,我们收拾他去。”

    —————————————————我是智慧与美貌并存的分界线——————————————————

    雨越下越大,青鸢好容易收集齐了去南园里干活的宫婢们的生辰八字,用油布包好了,揣在怀里赶去前承殿与梅玉芬会合。

    宫里规矩森严,一件事办不妥,全体宫奴受罚。青鸢不想到时候又求爹爹拜奶奶地四处找人求情,所以主动帮梅玉芬跑了一趟腿。

    前承殿前跪着好些大臣,与想像中的喜庆气氛不同,个个面色灰败。不是说都去卫长风那里贺喜了吗?这些人怎么在这里跪着?

    她找了个角度好的位置站着,往里面张望,前承殿不大,是君鸿镇下朝之后,接见一些重要大臣的地方。大殿站了五个人,君博奕和卫长风都在,他二人站着,其余三人跪着。从她这个角度看,能最清楚地看清卫长风的举动。

    卫长风确实受到重用了,以后要叫卫大将军了吧!

    “曼海的贡品被夺,说是大元余孽厉害。那夺桑林国贡品的又是什么人?”君鸿镇的怒斥声从大殿内传出来。

    跪在雨里的众大臣赶紧俯首叩头,连称有罪。

    原来又丢贡品了,天烬国独霸天下这么多年,现在接二连三地受到挑衅,难怪君鸿镇会大动肝火。

    “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亏得还是什么羽林天军,真是给朕丢脸。朝廷是白养你们这些废物了。”君鸿镇抬脚,踢倒了一位将军,盯着殿外的人大声问:“谁去把这些胆大妄为的宵小之辈捉拿归案?”

    外面的人只管磕头,全都不敢回话。

    对方是人是鬼是神都不知道,羽林天军都被打得落花流水,他们又怎么敢逞强前去呢?

    青鸢紧张地盯着卫长风看,怕他又会主动接过使命。

    从私心上来说,青鸢还是想与卫长风一起离开,毕竟大家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若再分开,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况且她真的认为卫长风不适应官场,他孤身一人,如何与这些虎狼相争?

    可越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

    君博奕保荐卫长风为将,前去剿灭夺取贡品的人。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她没管,直到脚步声到了身边,她才扭头看去。

    是君漠宸来了!

    依然是暗紫色蟒袍,金冠束发,步子沉稳。青鸢站的地方是长廊拐角处,无处可避,只能转身行礼。毕竟是大庭广众之下,她自觉一点,也能少好多麻烦。

    君漠宸步子不停,更没看她一眼,直接从她身边走过,袖角拂过她的脸,冰凉冰凉的。

    他直接进了大殿,里面声音小了,随即又响起了君鸿镇冰冷的声音。

    “行了,你就先养好自己的身子,兵符先交出来。”

    君漠宸的兵权没了!

    “下个月佛法大会,需要十万盆金佛手,你就把这件事主持好。”

    金佛手是天烬国特有的花,现在好了,君漠宸成花匠了。青鸢有些幸灾乐祸,谁让他来嘲讽她是浇花婢呢?

    正心里痛快时,又见一名太监带着数名穿着曼海衣饰的人快步穿过对面的长廊过来,几人看她一眼,匆匆进了大殿。

    其中有一人青鸢认识,那是崔承相身边的人。

    随后里面又传来了君鸿镇冷酷中带着厌恶的声音,“即如此,就封他为施恩你侯,葬了吧。”

    青鸢的笑容凝固在嘴角,这是说谁呢?

    “那上官薇如何处置?”这是君博奕的声音。

    “让她守坟去。”

    青鸢心一紧,原来是皇帝老爹死了。那宫中不是大乱了吗了?温嬷嬷怎么样了?倾华现在怎么样了?都逃出宫了吗?

    “倾华。”梅玉芬轻拍她的肩,小声唤她。

    青鸢一抖,见是她来了,赶紧把写着生辰八字的纸递给她,“玉芬姑姑,都在这上面了。”

    “还有你的,我忘了问。”梅玉芬从怀里掏出狼豪和包好的墨砚,接了点雨水,化开了砚中的墨,趴在地上写。

    青鸢报倾华的生辰,她比倾华早生一刻的时间。

    梅玉芬捧着几页纸,进去找权瑛。这时那几位从曼海来的人出了大殿,往这边走来。

    青鸢赶紧拦上去,追问宫中的事。

    “皇后身边还有几人?”她不敢直接问倾华的名字,只能拐着弯去问。

    “回公主的话,还有三人伺候着,都跑了。”那信使还算恭敬,拱着拳,小声回话。

    “那,蕊嬷嬷、温嬷嬷,她们可还在?”她赶紧追问。

    “蕊嬷嬷还在皇后身边,至于温嬷嬷,有这么个人吗?”他有些疑惑地转头看身边人。

    那人想了想,低声说:“前不久有一个姓温的老宫女,被皇后杖毙了,她是清河人氏,公主问的可是此人?”

    青鸢脑子里嗡地一炸,温嬷嬷被杖毙了!上官薇这老女人真不得好死,她居然出尔反尔,明明答应过她,只要她嫁过来,就放过温嬷嬷。

    卫长风不是说过要去接她出来吗?难道一直没有去办这事?

    “陛下受不了清苦,所以吞金……”那信使又补充道。

    她已经听不进去,宫里只有温嬷嬷和卫长风是她的亲人,尤其是温嬷嬷,从她在襁褓里时就照顾她,像自己的母亲一样,有吃的都会先顾着她,要挨打,温嬷嬷会扑到她的身上来替她挡着。

    这样一个可亲的人没了,连最后一面也见不着,最悲愤的是,她却无可奈何!

    她扶着柱子,胸口里的疼剧烈地炸开来,脸上血色褪尽,好半天才喘过一口气来,眼睛也开始痛,红得像染了血。

    “公主节哀……”几人看她如模样,这些人只以为她是为曼海皇帝的驾崩难受,又小声安慰了几句。

    青鸢摆摆手,撑着伞,摇摇晃晃地走进了雨里。

    温嬷嬷没了,卫长风要当将军了,小彩羽没了,小珍珠不听话了……她真孤单啊!

    小油纸伞歪歪的,半边纤小的身子淋在雨中,锦缎的裙湿透了,缠在她的腿上,束缚住她的步子,就像,她被这时空缚住的生活,不得洒脱而行。

    她总要挣脱这一切的!

    ————————————————————我是风冷心冷的分界线——————————————————

    殿中人都往外看去,直到青鸢的身影远去。

    “陛下,微臣请陛下收回成命,微臣只想与公主逍遥渡日。”卫长风拢了长袖,在君鸿镇面前跪下,低声恳求,“微臣打完这一仗,就请陛下恩赐,放微臣与公主离开。”

    殿中极静,大雨声把几人的呼吸声淹过,各人脸色复杂,都看着君鸿镇。

    这时,权瑛托着生辰八字进了大殿。

    君鸿镇接过生辰八字看了一眼,头也不抬地说:“卫长风你与太子去合议一下,早日击败那些乱臣贼子。宸王你去办金佛花的事,都下去吧,公主的事改日再议。”

    那三名跪着的人如释大赦,磕了头,膝行退下。

    这三个站着的,互相看了看,各往各的方向走了。

    卫长风长眉紧拧着,看着牡丹园的方向,想跟过去看青鸢。

    “长风不要固执,”君博奕拖着他的手,沉声说:“你得知道,天大地大,莫非王土。父皇志在天下,若不能达成心愿,只怕就算放你们走了,也不会安心。你有此才能,何不好好施展,为公主打一片详和天下,让她安稳度日呢?”

    “她并不需要富贵……”卫长风长眉锁得更紧,青鸢想什么,他太了解了。

    “但她需要安全。”君博奕微微一笑,摁着他的肩说:“长风,天下不安,小家何安?”

    “只怕是陛下担心我为别人卖命吧?”卫长风看了他一眼,苦笑一声,拿起搁在殿外的伞,走进了雨中。

    那日子夜时分,千鸟阵如同乌云压天,投火种以烧大元,又啄士兵眼睛,以骇惊敌人之心。羽林天军再趁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进大元城,所以大胜。他拥有这样的惊世的才能,能驭鸟杀敌,君鸿镇是怕他为敌人效劳,有朝一日反过来对付天烬国,所以扣下他,为天烬国卖命。

    卫长风没想过事会演变至此,本是为青鸢出气,惩罚那玷污她的男人,但万没想,会把自己和青鸢扣在这宫中,越加难以离开。

    卫长风想为青鸢开创一片安宁天下,想和她白头偕老,但她似乎生气了,昨晚说了那样的话,让他一夜未眠,痛苦不堪。

    他爱青鸢,等青鸢长大,已经等了好多年。

    大殿里只有君鸿镇一人坐着,外面乌压压的天,殿中有九十九颗夜明珠,照亮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他仔细看着手中纸上每一个人的名字和生辰八字,最后目光落在倾华二字之上。

    沉稳的脚步声从帘子后面传来,他放下手中生辰八字,一脸肃默地起身,双手合十竖于胸||前,大步迎上前去。

    “浮灯主持。”

    “阿弥陀佛。”

    来人是一位年纪并不大的僧人,穿着暗红色旧袈裟,手指拈着佛珠,宣念佛号,目光矍铄,清瘦的双颊上有一双浅浅的梨涡,让他看上去极为平易近人。

    “浮灯主持,这是园子各人的生辰八字,主持过目。”君鸿镇用双手把名单递上去,态度恭敬。

    浮灯接过名单,一一扫过上面的名字,眉目中浮现几分讶色,指着青鸢的名字说:“这倾华,可是曼海国公主,方才院中那位撑伞离去的女子可就是她?”

    “正是。”君鸿镇点头。

    青鸢在那里内悄悄往大殿中看,他都看在眼里,但他就喜欢这丫头,故意不让人赶走她,看她在那里探头探脑,耍威风的心思也多了几分,故而刚刚对那些大臣们特别严厉。

    “公主若时辰再早上一刻钟,那就是大贵之命,可惜晚了一刻钟。”

    “哦,如何大贵?”君鸿镇深凹的眼中精光一闪,立刻追问。

    “天机不可泄露,我看她面相,实在贵不可言,若能早生一刻钟,那就……”浮灯收住了话,又摇头说:“也好,若真早生了一刻钟,虽命贵,却也命短。”

    “即命贵,又为何会命短?”君鸿镇讶然地问。

    “陛下不必知晓太多,贫僧也只能从面相上来断言,为何如此,贫僧也无法说清。”浮灯宣了声佛号,把写着生辰八字的纸放下,指着青鸢的名字说:“就让她来帮着贫僧准备佛法大会上的佛经吧。”

    “好,朕这就下旨。”君鸿镇点头,唤过权瑛,拟旨下去。

    “那贫僧先下去了。”浮灯向君鸿镇行了个礼,慢步出了大殿。

    君鸿镇坐回龙椅,细细咀嚼浮灯的话。天烬立国之后,每十年会举行一次佛法大会,由千年古刹三塔寺的主持来宣讲佛法。浮灯从小长在佛门,十二岁时就能一人辩赢十名高僧,十六岁时已经无人能超越他在佛法上的造诣,二十五岁时继任三塔寺主持之位,至今已有五年。

    君鸿镇五十岁时去见过他,当晚就被浮灯一言点穿心中之事,听他说了一夜佛法,从此真心膜拜,奉浮灯为真佛。但浮灯有一个特点,不喜欢其他男子碰他的佛经,只能由符合生辰八字要求的女子去焚香供奉。

    浮灯说青鸢之相贵不可言,是否是有凤颜?他想着那小丫头,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轻轻掸动,忍不住地开怀,她的克夫命已经解决了两个,要不了多久,他就能把这丫头带在身边陪他了。

    年龄渐大,开始让他有力不从心之感,他渴望青春,渴望活力,他看到青鸢就忍不住越发地渴望。他也知道这丫头不喜欢他这老头子,但那又如何?他是帝王,他是强者,强者才能征服天下,包括女人。

    —————————————————————我是嘴巴好咬的分界线———————————————————

    青鸢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晚膳也没吃,到了半夜,雨停了,她拿了柱香,一壶酒,去园子里找僻静角落祭拜温嬷嬷。

    她从未恨过一个人,像此刻一般,恨不能立刻活活掐死那人。上官薇恶毒,就是让她恨至此般地步!

    她点了香,朝曼海国的方向磕头。

    “温嬷嬷,是我不好,丢下你一个人跑了,如今连纸钱都烧不了,我说过会孝敬你,给你养老送终的,我食言了,你不要怨我。”

    她干涩地说着,端起酒壶,朝那方向洒敬了敬,洒在泥土上。

    青鸢不能喝酒,她也只喝过两回,据卫长风说,她喝醉了酒品极差,不喝为妙。她其实不记得自己喝醉了干了些啥事,而且还是那种一点儿印象都不会留下的醉后失忆。她害怕自己非礼了卫长风,才让他露出那样难堪的神情,所以之后一直没喝过酒。

    今晚她想喝点,知道这种痛苦嘛?明明满腹眼泪,眼睛就是干涩得流不下来。她想,醉了之后,能不能落点眼泪呢?她的眼泪跑哪儿了呢?无泪症,心绞痛,他||妈|的,她还能不能再倒霉一些?要克,克别人,为啥克自己?

    人不能肆意大笑,不能肆意大哭,不能肆意张狂,不能肆意奔跑,何称为人?她简直比关在笼子里的鸟还不如!

    她爬到树上,扯了一片叶子遮住自己的眼睛,仰头喝酒。

    辛辣的酒灌入喉中,小腹里顿时腾起了一团火,火焰气势汹汹地往四肢五骸里面钻,烧得她整个人都滚烫起来。

    “眼泪啊,快来啊!”她取下叶片,从怀里掏出豹奶瓶看,这东西,以后别想再享受了,那人已经化成灰了!

    “盐商啊,你说你捉我干什么呢?两夜情缘,你白送性命,你说你图了两夜欢,值不值得?你就这么喜欢倾华?”

    她念叨几句,突然听到树下有脚步声,低头看,那位面瘫君,不,是花匠君来巡夜了!

    这也是个倒霉的,身价倍跌,成了花匠!

    “宸王,您老人家又来了,要不要和我这位水性扬花的人喝几杯?”她踢了踢纤细的小腿,绣鞋飞砸出去,擦着君漠宸的肩掉在地上。

    君漠宸缓缓抬头,视线停在她没穿袜子的小白脚丫上!

    那圆滚滚可爱如同花生米的脚正悬于他额前。

    青鸢开始发怵,喷火龙王爷今儿大不爽,她让他闻自己的脚,这不是找死嘛!她讪讪地笑,把脚往树上缩。

    君漠宸低眼,看到她插在树下已快燃尽的几柱香,面无表情地说:“宫中不得私*香。”

    青鸢嘴角抽抽,冷笑道:“宸王就砍了我的脑袋吧,反正这脑袋迟早会被你们砍掉,我就报答你,让你砍了出气。我可不像你,成天拉着一张脸,那脸长得能揉面团了。”

    君漠宸一抬手,紧掐住了她又垂下来的小脚,再一拽,她就从树枝上跌下去了。

    青鸢哪肯吃亏?眼疾手快地扑向了他,手缠上他的脖子,脚缠上他的腰,野猫儿一般死死扣着不放。

    她扑得挺猛的,君漠宸往后退了一小步,就是这一小步,酿成了后面的一大步,他被花枝绊住了,和她一起倒进了牡丹花丛里,结结实实摔了个四脚朝天。

    “下去!”他铁青着脸色把她往身下拽。

    他力气大,掐得青鸢疼极了,冲着他就小声嚷,“你再敢动手打我,我告御状去,我就说那晚……”

    他脸色更狠,冷冷地说:“你不要命就去。”

    青鸢满肚子的火,恨极了,恨得快爆炸了,都来欺负她,男的女的一起上,凭什么?见他还在不停地掐着她往一边扯,她一怒之下低头就咬他的肩去了。

    君漠宸掐着她的腰正在往上坐,她这一咬来,没咬着肩,咬着他的嘴巴了。

    他的嘴巴,软软的,凉凉的,像Q|Q糖,好有弹性……于是,青鸢的牙松了松,再咬。

本站推荐:首长红人默读国民老公带回家惹火999次:乔爷,坏![综]金木重生邪王追妻:废材逆天小姐一号红人豪婿斗罗大陆续集之史莱克七怪成神之路蓝峰狂龙

奉旨七嫁,狂妃贵不可言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浩南小说网只为原作者莫颜汐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莫颜汐并收藏奉旨七嫁,狂妃贵不可言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