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南小说网 > 七宝姻缘 > 69.第 69 章

69.第 69 章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

浩南小说网 www.hnnys.com,最快更新七宝姻缘最新章节!

    正版订阅的小天使都会像小七宝一样萌可爱哦~么么哒~~

    既然跟康王府斩不断, 那就只好亡羊补牢了。

    反正原本就打算抱静王殿下的大腿,只不过原先是想让哥哥去抱罢了, 如今情形有变,对付姻亲关系, 只能用更牢靠的姻亲关系去平衡了。

    同春听了七宝的话, 心中越发觉着, 自打姑娘那天从秋千上摔下来, 这脑袋里想一出是一出,叫人摸不着头绪, 不过……横竖她是这府内的宝贝,就由得她高兴罢了。

    于是同春立刻又跟七宝站在了一起:“老太太那边好像不太喜欢, 但是前几天静王府的两个嬷嬷据说是相中了姑娘的,可如果相中了, 也应该是时候上门提亲了呀,怎么还没有动静。”

    七宝道:“总之这次, 我可不能坐以待毙。”

    数日后,在静王府的小书房内。

    静王赵雍的面前站着一名怀抱拂尘、身子略微伛偻的老太监,这老太监名唤高和,是静王的生母平妃的贴身太监, 今日特派了他出宫有话传给静王。

    这老太监因为年纪大了,耳朵口齿都有些不大灵光。静王叫小太监给他搬了杌子, 请他落座说话。

    高和颤巍巍坐了, 拿眼睛盯了赵雍半晌, 道:“老奴看, 王爷的脸色比先前好多了,越发白净起来,简直比宫内娘娘的脸还要白上很多,长的也比娘娘们还好看了……您身体应该也大有起色了吧?”

    静王啼笑皆非,就只说道:“是,已经好多了,公公回去,向母妃报平安,请她不要担心。”

    “担心?那是当然了,平娘娘毕竟是您的生母,又只有您一个亲生儿子,自然是极担心的,”果然高和又听差了,他自顾自说道:“王爷务必要好生保养身子,这才能够顺顺利利地成亲呀。”

    静王正在笑眯眯地,突然听见后面一句,忙问:“成亲?好好的怎么又说到成亲了?”

    高太监道:“王爷不是看上了……英国公府的小姑娘吗?”

    静王诧异:“什么英国公府?”

    身后的一名小太监忙提醒道:“公公,是威国公府!”

    高太监侧耳一听,大大吃惊:“什么?还看上了威国公府的小姑娘?哎吆我的王爷,您的身子本来就不怎么样,这贪多嚼不烂、小心吃不消啊。”

    赵雍额角流下一滴冷汗,索性不开口。

    高太监虽听不清众人说的话,却能听见静王没吱声,于是又道:“老奴说您一句,您还不爱听,可知这位英国公府的小姑娘,也还是娘娘向着皇上跟前儿给您求来的呢。”

    静王不禁汗毛倒竖:“母妃替本王求的?”

    “哼哼哼,”老太监阴阳怪气地笑了几声,道:“可不是嘛。娘娘听说,王爷跟康王殿下都看上了那威国公府的小小姐,康王殿下还想仗势抢人,娘娘气不忿,便同皇上说了……”

    这次他居然把国公府的名字说对了。

    身后那小太监见他说来说去,说不明白,便悄悄地走到静王身旁,低低说道:“平妃娘娘跟皇上哭诉,皇上听了,很怜惜王爷,就特召了康王殿下询问是否有这种事,康王殿下自然是否认的。皇上当时说‘静王身子不好,难得他有看上的人,你是哥哥,自然要更懂得兄友弟恭的道理,多照顾照顾你的手足吧’,康王殿下听了后,即刻请罪,且说此事乃是误会,说他们看上的并非是那位七姑娘,而是威国公府的四姑娘……皇上这才一笑了之了。”

    静王听这小太监有头有尾地解释了一遍,这才恍然大悟。

    那边儿高和还在嘀咕:“到底是个什么样绝色的小姑娘呢,能让两位王爷抢的撒不了手儿,老奴倒也想见识见识。王爷,什么时候吃您的喜酒呀?”

    赵雍咳嗽连连。

    高和惊道:“王爷咳嗽的厉害,是不是又犯病了?快给王爷上药!”

    赵雍回头悄声对小太监道:“公公耳朵这样不灵光,怎么母妃还不让公公告老?”

    小太监道:“娘娘是念旧的人,说自打进宫就是高公公侍奉,公公自己也没有其他家人了,所以许他仍在身边儿。”

    赵雍叹了声,道:“既然出宫一趟,就略微在府内用了中饭再回去吧。”

    小太监笑道:“多谢王爷赐饭,只是娘娘那边还等着我们回复呢,不知王爷跟这位国公府的事……”

    赵雍道:“劳烦回去转告母妃,这件事,改日我请旨进宫亲自回禀。”

    小太监道:“这便好,王爷务必保重身子,我们便先告辞了。”

    赵雍前脚送走了这两位宫中来使,后脚门上有人报说:“威国公府的周三爷求见王爷。”

    静王十分意外,问道:“是威国公府的周三公子?”

    ***

    这天,工部来了一位主事,往户部递交南边修河道的款项开销:“快去批领,我们赵大人立等呢,要赶在秋汛之前把剩下的工程补完。”

    户部的人接了,直接递到主事手中。

    两位核对无误,签了字,出来宋王户部张侍郎的公房。

    长桌之后,端坐在黄花梨圈椅上的张制锦接过来看了半晌,抬头问道:“这修青龙河跟芦淞江的银子,之前不是已经都支领两讫了吗,就算预算有误,也不至于多出这二十多万两?”

    两名主事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说道:“之前本来预计是六十万两,只是之前修缮的一节青龙河的河道,之前在春汛的时候给冲垮了,所以仍要补修,便多出了十几万两。至于芦淞江是因为河道复杂,所以要格外调拨船只等,零零碎碎加起来,也有二十万两了。”

    另一人说道:“工部的来人还在外头催呢,说是再不赶紧,秋汛到了,只怕两处堤坝难以应付,如果河水泛滥,又有百姓要遭殃了。”

    张制锦眉头一敛,清清冷冷地哼了声:“如果每一分银子都实打实地用在国计民生上,我也懒得在这里多费口舌。”

    他又将那款项重看了一回,问:“青龙河的河道监管是谁?”

    主事道:“叫罗康年。”

    “这么说还没有换人,真是岂有此理,”张制锦道:“身为河道监管,他负责的河道出了事故,他居然还好端端地没有给撤换问责。”

    另一名主事小声说道:“这位罗大人,听说是康王殿下曾经亲点的。”

    “原来有后台。”张制锦似笑非笑,“你去把工部来人叫来。”

    两位主事见状,知道此事无法善了,只得出去叫人。不多会儿那工部的人到了。

    张制锦淡淡地看着他:“这二十万两,我户部可以批,但是这叫罗康年的河道监管,要即刻撤换,押送上京交付大理寺。”

    工部主事行礼道:“张大人所言有理,只是这罗康年负责青龙河修缮,一应上下事情他最清楚,此刻正是用人的时候,所以还得他镇守着河道,若是这会儿换人,再派新官前去,各种事情交接不便,只会白白地耽误工夫,如果工期拖到了秋汛,那可就不仅是这二十万两的事儿了。”

    “有几分道理,”张制锦冷笑道:“那好,看在人命关天的份上我退一步,你听明白了,在秋汛之前,这姓罗的把青龙河修的固若金汤,那么就算是他戴罪立功,如果有半点不妥当,这二十万两,就是他的买命钱。他一条贱命若是抵不过,我还要再找几个人陪他一块儿上路。”

    工部主事对上他清冷如冰、锐利如电的目光,蓦地想起有关这位大人的传闻,一时竟有些艰于呼吸。

    他生生咽了口唾沫,才低头道:“下官知道了,会将大人的话如实转告。”

    张制锦提笔,在那文书上签了字:“知道就好。”

    此后有处置了几件公务,眼见将近中午,窗外突然传来啾啾的响声。

    张制锦搁笔,起身走到窗户前,却见外间庭院中的太湖石上,不知哪里飞来了一只圆嘟嘟的小黄雀,正探头探脑地在叫,一会儿又在湖石上蹦来蹦去。

    张制锦瞧着这只黄雀,无端想起那天在湖边惊鸿一瞥,那在周三公子跟前灵动蹦跳的身影。

    一念至此,不由伸手在颈间抚过,那天给她胡抓乱挠,在他的脖子上竟留下了一道红色的划痕。

    他自己倒是没发现,却偏给几个同僚看见,引得众人想入非非,到处旁敲侧击地探听,猜测他是不是眠花宿柳、醉卧某个温柔乡去了。

    那影子在他心里乱蹦乱跳,甚是顽皮,让他恨不得一把攥在掌心里捏死。

    没想到瞬间心动,那太湖石上的黄雀像是察觉到杀气似的,啾地一声腾空飞得无影无踪。

    张制锦回身,正欲再看几分文书,却见小厮洛尘颠颠地从外进来:“大人,该吃中饭了。”

    他原本的确有些肚饿,可是方才出了会儿神,却弄得心口有东西顶着似的:“不饿,待会儿。”

    洛尘仔细打量他的脸,却见剑眉入鬓,目若朗星,真是翩翩佳公子,妙不可言。

    洛尘叹道:“大人,您最近都瘦了,虽然瘦些显得人更俊朗好看,可也不能为了好看饿坏了身子啊。”

    张制锦不理,只垂眸看文书。

    洛尘嘀咕道:“人家在静王府上大吃大喝,何等快活,您却在这里苦熬,真是同人不同命。”

    张制锦本想叫他闭嘴,但听得刺耳,便问:“谁在静王府吃喝?”

    洛尘立刻挺腰说道:“就是那天抓伤您的那个小野猫儿啊,那个周家三公子带了他,跑去静王府蹭吃蹭喝了。”

    七宝正心里高兴,周承沐道:“怎么,你想见这位大人?”

    “哪有!”七宝忙否认,“我巴不得见不着他呢。”

    周承沐笑道:“小丫头,口是心非是不是?何况上回咱们冒冒失失去游船,也是也多亏侍郎给咱们挡前挡后,这才没有坏了大事。哥哥知道你惦记着他……只可惜他们张家高门大户的……”

    七宝越听越觉着不对味儿,她只想确认张制锦这会儿不在静王府,如此简单罢了,想不到三哥哥稀里糊涂说了这么些,于是忙喝止了。

    明南轩里,七宝接着一口酒,决定一探静王殿下的虚实。因为太过紧张专注,她只管盯着静王,直到外头那人迈步进门的时候七宝才后知后觉地转头看过去。

    当看见这个绝对不会出现在静王府的人居然从天而降似的现身,七宝“啊”地大叫了声,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

    正好周承沐也看见了张制锦来到,意外之余颇为惊喜。便忙站起身来恭迎。

    恰见七宝跳了跳,周承沐忙举手稳住她,以为这小丫头惊喜过度。

    这酒席摆在明轩的正中堂下,对着外头的月门,张大人才进门就把里头的情形瞧的一览无余。

    这会儿瞥一眼七宝,便不动声色地向着静王殿下行礼。

    静王赵雍仍是坐着,一探手臂笑吟吟道:“不用多礼,你怎么来的这样巧,正是我们才开席,必然是你饿了没吃中饭,特跑了来的?”

    张制锦道:“原本是有一件急事跟王爷禀告。”

    静王笑道:“什么急事?”

    张制锦道:“王爷不必忧心,路上已经解决了。”

    赵雍挑了挑眉:“真是瞬息万变,来,给张大人搬一张椅子。”

    内侍飞快地搬了扶手椅过来,忖度着安置在静王赵雍的左手。

    却因为原先赵雍坐了首席,周承沐自忖不敢为尊,便只坐了他的右手侧,七宝却坐在赵雍的对面。

    又因是静王的“私宴”,便并没有准备那些长桌,只用了个大理石镶嵌的紫檀木小圆桌子,本来三个人坐着是十分宽绰的,又多了一个人,就显得紧密起来。

    七宝瞪着张制锦,眼睁睁地看他在自己身边落座,那宽大的袍袖垂落,几乎能虽是碰到她身上。

    这顿饭显然是吃不成了。

    七宝飞快地稳定心神,正要找个借口逃之夭夭,静王笑道:“三公子,宝哥儿,且坐了说话。”

    张制锦听见“宝哥儿”,便拿眼睛往旁边一瞟。

    七宝本来就坐不下去了,给他清冷的眼神瞄了下,却像是被一把刀的锋刃扫到脖子上,越发的魂飞魄散,于是说道:“王爷、我……”

    承沐在旁见七宝举止有异,便轻轻拉了她一把,七宝正在心神不稳,给他一扯,身不由己跌坐了回来。

    她只能飞快地缩头敛手,把自己宽大的道袍袖子也往内抿了抿,免得跟他的有所碰触。

    静王不以为忤,又看张制锦:“听说你户部的事忙的不可开交,今天倒也是正好,三公子跟宝兄弟特来探望我。还送了一件大礼。”

    承沐正因为意外地碰见了侍郎大人,心里喜欢,直到听见最后一句,那份喜欢就跌入了万丈悬崖。

    他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只盼着王爷千万别献宝似的拿出那幅画来给张大人赏鉴才好。

    谁知怕什么便有什么,张制锦问道:“哦?很少看到王爷得了人的礼物是这样高兴的,不知是什么大礼?”

    静王回头:“把那副画拿来。”

    内侍们忙去取了来,周承沐这会儿恨不得脚底下裂开一个缝,可以让自己钻进去,忍不住看一眼七宝,见她竟也没有了之前的伶牙俐齿,坐在旁边,只顾低着头。

    不多会儿那副画给取了来,静王接在手中,徐徐展开。

    张制锦目不转睛看着,剑眉微微扬起。

    周家兄妹在桌边低着头,犹如公堂上待宣判的囚徒,不敢吱声。

    却听静王道:“如何,是不是好的?”

    张制锦颔首:“真真是极好,从未见过这般绝妙的图画。”

    静王大笑:“能入了你的眼的,果然是好的了。三公子说这是他的藏品,宝哥儿说,是山脉走笔自有风骨,还有什么来着?”

    承沐见七宝仍是不做声,忙忍着脸红替她说:“这画里的民风民情是好的,比那些附庸风雅之辈意境不知强了多少。”

    张制锦看向身边的七宝:“这位小哥儿看着年纪不大,倒是很有些见识。”

    此刻静王命人把画重收了起来,因见七宝突然钳口结舌,跟先前那般灵动之态判若两人,他自然知道是因为这席上多了一个人的缘故。

    静王突然想起她方才的问话,便道:“对了,宝哥儿方才问起的那件事,其实……”

    七宝听静王答话,这才又抬起头来,又些紧张地看着他。

    静王笑笑:“其实,虽然七小姐甚好,但是实不相瞒,本王、已经心有所属了。”

    七宝万万想不到,静王的答案在“可”或者“否”之外,还有这么一种回答方式。

    心有所属?就是说静王另有心上人了。

    不论静王这是不是搪塞之词,答案却也都是异曲同工的“不娶”。

    虽然自己是扮了男装,静王不知问话的就是“周七宝”,但在听了静王答复的瞬间,七宝还是迅速地红了脸。

    她毕竟是个闺中的小姐,虽然为了避免家族遭难,避免自己可能重蹈梦中所见的命运,所以勇气倍增,做出这些破格逾矩的事,但本质上却仍是个闺中女子,而且她从小到大都给满府里的人呵护着,生得且好,之前康王府甚至一再求娶,可没想到……竟在静王这里狠狠地撞了南墙。

    跟七宝的心情不同,对于周承沐来说,静王这么回答却是正合他意。

    本来老太太就不愿意七宝嫁入王府,而周承沐私心觉着对面的张大人是最佳人选,所以听了静王的答复心中竟然一喜。

    正想着要不要说两句话把这件事抹过去,突然发现静王脸色一变。

    顺着静王的目光,周承沐发现身边的七宝低着头,大颗大颗的泪珠无声地从眼中掉了下来。

    承沐这才意识到,静王的回答伤着了七宝。

    “七……弟,别哭。”周承沐有点慌神,忙倾身过来,想提醒七宝现在是在王府,不是在威国公府。

    谁知手才碰到七宝,她已经跳起身来,转身跑了出门,眼睁睁地,便见那道身影冲出月门。

    承沐叫道:“等等!”他忙回头向着静王行礼:“王爷恕罪,舍表弟他……”

    静王忙道:“不打紧,你快去看着她。”

    周承沐心头一宽,又向着张制锦行了礼,转身便追了出去。

    堂下只剩下了两人。

    静王赵雍跟张制锦面面相觑,张大人却瞥向身边留着的那还剩下半杯酒的小小青花瓷酒盅。

    赵雍说道:“看样子,还是伤着了那孩子。”

    张制锦道:“胆大妄为,不知羞耻,也该给她一个教训。”

    “行事虽然惊世骇俗,但是举止处处惹人怜惜,”赵雍笑了笑:“方才看她落泪,实在叫人心头不忍。”

    虽然七宝扮了男装,走在街头,或许可以瞒住那些色迷心窍之人的眼,把她认作是娈童一类,但是静王是何许人也,何况之前曾听张制锦说起了那天游湖的事。

    那天驸马都尉王廷在他面前赞不绝口,说周承沐所带的那个小表弟是个绝色。静王一问张制锦,便知道了真相。

    “王爷动心了?”张侍郎举手,喝了一口酒。

    赵雍说道:“早听说威国公府的嫡小姐是个绝色,今日一见,却觉着‘绝色’两个字,实在是玷辱了她。本王毕竟也是个男人。”

    张制锦道:“虽然王爷心有所属,但是寻常男人还可以三妻四妾,何况是皇室,大可以也纳了她。”

    赵雍笑道:“这孩子不是凡品,就凭她把那副山水行旅图送了来就可见一斑。”说到这里,静王看着张制锦道:“说来也怪,那幅画在容宝斋生了一年灰,怎么就给那小丫头看中了呢?不会是你泄露的吧?”

    张制锦匪夷所思地笑:“我?”

    原来这幅图画,原本是出自静王赵雍的手笔,原本他谁也没有告诉,只是悄悄地命人送到容宝斋寄卖。

    因为画家无名,价钱且贵,大半年也无人问津。那天张制锦无意中逛到,看见这幅画,又瞧见落款,回头便问静王是否是他的手笔,静王才承认了。

    张制锦的“制锦”,是贤者出仕做官的意思,但“曳白”,却有考场上交白卷的意思,正好跟张制锦的名字相对,再加上张大人熟悉静王的笔法,由此一眼就看出了蹊跷。

    当时静王叮嘱叫他不许告诉人,也不许去买,只是挂在彼处,看看这世上是否有知音之人。

    三天前静王还叫人去瞧过,知道那幅画好端端挂在彼处,所以周承沐所说“珍藏”自然不是真的,而从周承沐跟七宝两人对待这幅画的态度上,静王也当然看了出来,主导者是七宝。

    赵雍也笑:“说的也是,你自然不会去告诉那小丫头。”

    静王说了这句,噗嗤一笑。

    张制锦问道:“王爷笑什么?”

    “制锦才高书善最,鸣琴化洽人欢怿,”赵雍道:“我笑的是,之前这位小姑娘,把你那些绝版珍贵的书都扔的扔,烧的烧,还加了那精彩绝伦的八字评语,怎么回头却对本王的这幅画如此青睐呢?”

    不论静王对七宝是如何的心意,但被美人青睐,这种感觉总是不差的。只是想想自己伤了美人的心,又有点不忍:“不知道那孩子会如何,唉,我也是没想到她居然会亲自前来,而且直言问我,这件事真是透着怪异,据我所知威国公府的老夫人明明对我并不中意,为什么这小七宝却仿佛……偏偏又是她把我的画送过来,难道……”

    张制锦道:“王爷要说难道她就是您的知音,姻缘天注定吗?”

    赵雍眼波流转,还没回答,外间有个内侍匆匆跑了来,在门口跪倒说:“回王爷,出事了。”

    静王忙问何事,内侍说道:“方才来府里拜会的那两位公子,出门后不久遇到了康王世子,然后世子不由分说,竟把那小公子掳走了。”

    静王色变之际,张制锦已经站起身来:“我去看看。”静王忙道:“做事情小心些,不管如何,这会儿不能明着得罪康王。”

    张制锦道:“清楚。”转过身,大步流星地出外去了。

    到了七宝这一辈,威国公府开枝散叶,分了三房,人丁无数,良莠不齐。

    袭爵的第四代威国公、也就是她的祖父去年才下世,府内由谢老诰命做主。

    威国公长房这支人丁兴旺,七宝头上有两位兄长,四个姐姐,还有一位幼弟。到了七宝正好排行第七,又因为万千宠爱于一身,就借着佛教七宝的意头给她起了这名字,想着有神佛庇佑她平安一世的意思。

    七宝之母是豪门谢家的远亲苗家,苗夫人近四十的高龄又得了一位小小姐,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非但是苗夫人高兴,阖府上下,无人不喜。

    恰好在七宝满月的时候,宫内又传出喜讯,七宝嫡出的长姐得了皇帝招幸,封了贵人。

    真是喜上加喜,兆头极好。

    于是国公府摆了一场盛大的满月酒,宴席连摆了三天三夜,几乎京内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道贺了。

    所有见过七宝的人都非常喜欢她。

    因为这女孩子实在是生得太美了,毫不讳言的说,给谢氏夫人接生的几位稳婆,赌咒发誓自己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婴儿。

    本来苗夫人还捏着担心,生恐小孩子才出生好看的话,以后会慢慢长歪。

    谁知道七宝渐渐长开后,更加美的不可方物,阖府称颂。

    本来京内众人只闻这美人的名声,还不大肯相信,只是有些跟国公府交好的内眷们,但凡是亲眼目睹的,从此都心服口服,一旦提起,必定交口称赞,都说从未见过那样美丽的女孩子。

    可是美人儿却也并不是没有缺陷的。

    七宝的缺陷就是天生胆怯,性子弱,而且敏感爱哭。

    其实也是,从小给全家上下呵护着,含在嘴里怕化了似的,性子多半会走两个极端——要么十分娇纵,要么十分怯弱。

    不幸的是,七宝属于后者。

    幸运的是,她有阖府上下的细心呵护。

    因为知道她的性情胆怯,生怕她受了委屈,整个威国公府千挑万选,精挑细选的……直到七宝十五岁及笄,这如意郎君的人选还没有选定。

    期间来求娶的自然不计其数,其中多是非富即贵的,甚至包括两位王爷。

    一位是静王殿下赵雍,一位是康王世子殿下。

    虽然都是凤子龙孙,但身份却有所不同,众所周知,静王殿下在几位王爷中排行最末,而且体弱多病,圣上面前并不得宠。

    但康王殿下就不同了,精明强干,深得皇帝宠信,群臣爱戴,有贤王之称。

    民间都说康王殿下是太子之选。所以虽然是康王世子来求娶七宝,但权衡利弊,仍是比堂堂的静王殿下要强多了。

    终于,谢老诰命做主,给七宝择定了康王世子。

    一时满城传颂,都说威国公府的小小姐好福气,将来恐怕便是太子妃娘娘了。

    一时众多名士嘉宾犹如过江之鲫,纷纷前往国公府交际,不过是攀龙附凤的意思。

    大概是觉着终于给心爱的小孙女选定了如意佳偶,谢老诰命在当年便含笑下世了。

    七宝哭的昏死,大病了月余才有起色。

    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老诰命去世的次年腊月,京内也随着风云变色。

    先是有传言康王殿下谋逆,本以为是流言,谁知不到新年,锦衣卫已经查封了康王府。

    这场风波不可避免地涉及到威国公府。

    大变那日,到府内传旨的太监宣读圣旨,大意说宫内的淑妃娘娘勾结康王意图谋逆。——如今淑妃已经伏诛,康王也在狱中承认此事。

    刹那间,偌大的威国公府,成了人间地狱。

    所有人都从九重天坠落泥淖。

    包括七宝。

    她是天生娇贵的身子,打小没有受过丝毫委屈,行动处便有人伺候呵护着,哪里禁得住这个。

    去抄家的锦衣卫如狼似虎,不管是贵妇、小姐,尽数拉出来囚禁在一起。

    只是当几个彪形大汉涌入长房小姐的闺房之时,望着面前双眼朦胧宛若洛神在世的少女,这些粗鲁不堪的男人们突然间都屏息静气,不敢高声。

    一个个如痴如醉,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少女。

    原来绝美,也是一种慑人于无形的利器。

    只是当时七宝不懂而已。

    虽然这些锦衣卫已经收敛了凶神恶煞的行径,但七宝从小娇养深闺,除了兄弟父叔等,外男都没见几个,突然看见这身着铠甲手按钢刀的锦衣卫,受惊之余便晕厥了。

    这一年七宝正好十七岁,也本该是在今年嫁入康王府的。

    ***

    再度醒来的时候,七宝人已经不在国公府了。

    天真无邪的女孩子受惊过度,浑浑噩噩,幸而身边还有一张熟悉的脸孔,那就是在威国公府伺候她身边的丫鬟同春。

    从同春的口中七宝才知道,在她昏迷的这段日子里,静王殿下赵雍奉旨彻查了整个威国公府,如今昔日荣华赫赫的府邸已经成了罪囚的产业,一应值钱的物件都给检抄,府门上贴了封条。

    七宝最担心自己的母亲跟兄长们,只是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同春体察她的心意,低低说道:“奴婢只从门口的小厮洛尘口中得知,夫人跟姑娘们、以及府内的其他女眷都给羁押在大理寺。洛尘说,女眷们一般都会给论身价发卖出去。”

    七宝只觉着耳畔一句句都是噩耗,不由痛哭失声。

    同春忙安抚,又说道:“姑娘,你可知道你为什么在这儿?”

    七宝脑中一片茫然,懵懂地看着她。

    同春小声说道:“姑娘,我打听到,这里的主人是张制锦张大人,是他把您救了出来的。”

本站推荐:首长红人默读国民老公带回家惹火999次:乔爷,坏![综]金木重生邪王追妻:废材逆天小姐一号红人豪婿斗罗大陆续集之史莱克七怪成神之路蓝峰狂龙

七宝姻缘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浩南小说网只为原作者八月薇妮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八月薇妮并收藏七宝姻缘最新章节